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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幕

第五幕

88年。殿下正式掀起反乱之后已有三个月,时至今日来自西王国的充分保障也就此过期了。然而,你必须称之为不幸的是,起初你只是觉得今年的夏天过的慢了一点,直到后来才认识到旱灾的降临。

王国的做法是只要一个地区被认为是由你们占据,甚至有时候你们仅仅只是通过那里,就会停止对那里的赈济。人们在走投无路之际很快就选择了追随你们,你发现这些人通常很有热情,但那也是他们唯一还拥有的东西了,所以在战斗中‘消耗’的很快。有时你会思考这是谁的过错,但是在战争中,这样的机会已经变得越来越稀少了。只有当你面对那些还没来得及被清理掉的尸山血海之时,你才会偶然的记起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你从军团那里弄到了一套全身重盔和双手剑,一旦体验过在与东王国的战士的战斗中它们这套装备赋予你的保障和威力之后,你立刻就接受了它们的缺点。你所拥有的事物让你在自己的道路上愈走愈快,你有预感,很快你就会知道这条路会将你带往何方。

“呼...”在战斗最激烈的部分即将结束的时候,你摘下了仅仅开着一道十字缝隙,对视线和呼吸都阻碍严重的覆面盔,尝试在恢复体力的同时观察形势。

军团作为公主的卫队没有参与这场战斗,殿下下令分兵之后,身为督军的你所带领的仅有民兵。你需要占领前方的据点,而现在看来这个目标即将达成。你看见民兵们攻下了敌人的军旗,敌人的射手也几乎都被杀死。然而据点的守将还站在你的面前,等待着你重新举起武器,战斗还没有结束。

你用双手剑支撑着站起身之后把它斜举过头顶,这个架势结合了过去一段时间里你对一部分对手的模仿和你自己的领悟,你听别人都称之为‘悬顶打击’。

格挡对方的攻击之后快速重置架势,让对方也不得不时刻准备防御你从上方发动攻击,你把对手拖入你更熟悉的战斗方式之中。格挡,重置,几轮之后,你注意到对方不再像之前那样集中了。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你正值盛年,富有经验,而对方看上去只是个找不到合适的时机退休的老兵而已。

“够了,你打的足够了。我可以接受你的荣誉投降,带着你还活着的人离开吧。”越来越多的破绽可以让你挥出致命一击,你想尝试改变这种结局。

“还不够。”对方几乎都没有考虑过一瞬。

你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你无法判断对方只是一心向死,或者也许你已经对他犯下了无可原谅的罪,但至少后者可以解释对手之前的行径,周围几乎都是你的人,如果他想对你复仇,唯一的机会就是发起像现在这样的决斗。

都结束了,你把剑挥了过去,从肩膀到心脏。你已经不会再为这种威力惊叹了,如果你想,你甚至可以再增加几倍的力道。

你抓起手边的头盔重新戴上,下令扫荡剩余的敌军,如果任由失去头领的士兵逃窜,你和殿下在过去的三个月已经饱尝了他们带来的噩梦了。

最后只有很少的人投降被俘,这个据点临近城市,殿下说过会占据这里。你理所当然的给予了这些俘虏仁慈,让他们交出武器和护甲,留下了一些人去看管他们。

从城市对角的方向传来一阵微风,你知道那是魔法发动的征兆,看来另一边进行的并不比你顺利。

你从前几乎没有意识到过大部分人对自己以外的世界的了解有多么匮乏,这种匮乏会对世道人心造成多大的影响。有人去问过玛丽昂:“你是神吗?”你不知道她本人作何感想,但殿下确实的表达过对此的不满,所以魔法的使用通常都会相当谨慎。

三个月来你们仅仅遭遇了几次微不足道的失败,一直胜利至今,这要归功于你们采取的到目前为止看上去还算正确的战略。本来要进攻王都的话即使是倾巢出动行程也不会超过十天,但那里等待的将会是十倍于己的守军,所以有人进言了更为聪明的做法。

和进言者杰克出身相同的策略即是游走于周边地区,这样一来王国无法确切的掌握我方的情报,又不会出动大军,让我们的每场战斗都有胜算。

你在当时怀疑过王国是不是真的会被牵住鼻子,但实际情况是这种策略本身正是盗贼团为什么会长期在王国内猖獗的原因。过去你们称之为流窜,现在就叫转进和游击了。

有人拍了一下你的肩膀,是那个从盗贼团就一直跟着你到现在的那个家伙。你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习惯看着你了,你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呼...你还活着呢?”你脱下头盔。

“我从生下来开始就和王国的士兵战斗了。”他旋转着手里的那把小斧子。“他们从来没杀死过我。”

“嗯...”你拍了拍他的胸口。“从没想到过这种技能也有会让人觉得可靠的一天。”

这种情况不会维持更久了。你知道你们并不是真的想成为盗贼团,敌人在不断被削弱,补给日趋减少...决战的日子迫近了,也许这之后的每一场战斗都将是决战。

这么想来你刚刚赢得的战斗大概是最后一场能让你露出笑容的胜利了,但实际上的你满面忧愁。也许你该考虑一套说辞来解释你的脸天生就是这样来避免影响士气了。

城市内传出了欢呼声,你知道这是公主殿下在保护下进入城市了。你环视了一下尸横遍野的战场,真不知道哪一种现实才是虚伪的。

夜间总是清凉怡人,但对尸体来说还远远不够。即使经过清理,战场上还是开始散发令人难以接受的气味,可即便如此,你也不愿进到城里。

你找了块毯子裹住自己,在据点内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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